辛正陽在門派中專門為尊上辟出的一處山頭終於派上用場。

三人不喜旁人打擾，辛正陽解釋完一些需要註意的東西，便離開了，厲霜用清塵訣給兩人清理身子，換上褻衣把人塞進被子裏，挨個用系統檢查兩人目前的身體狀況。

都是元嬰大圓滿，厲秋的……嗯……好友列表中，厲秋的頭像徹底灰下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竹葉頭像，上邊標著“將白”二字，級別也甩了厲霜好友們幾條街。

那麽他之前看到的厲夏的頭像變暗也是這種情況了。

果然，“韶青”的名字亮起，顯示在線。之前他沒註意，以為厲夏被自己一把火給燒沒了，焦急暴躁，體內的力量控制不住，差點釀成大禍。

那麽這兩人現在是打算摒棄小號，用大號？厲霜坐在床榻旁邊，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厲秋的頭發。

對方的短發有些長，成了碎發散散地搭在肩上，他用扇子給兩人加血，那血條一直沒有動靜，像是凝固了一般，十分礙眼。

厲霜抓著厲秋的手微微顫抖起來，關於修行方面的問題面前這兩人比他知道的還多，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他不知道的，還希望這兩人能不要瞞著他——

如果他能幫得上忙的話。

“你們的傷還能好嗎？需要我做什麽？”

厲秋被厲霜梳弄得頭皮麻酥酥，難得不想修行只想躺著，若不是那一劍，他恐怕還沒有這麽好的待遇。“此方小世界的靈氣不足以支撐我們繼續修行，靈氣不夠。”

“讓人把其他洲的靈脈給引過來如何？”厲霜問。

“還不夠。”厲夏插嘴，說出之前萬載天與柳上元的隱憂，“其實此方小世界的靈氣已經在漸漸枯竭，很快就會完全消失掉，到時候更是千百年都不會有人修道成功。”

靈氣枯竭？“還有多久？”

“不到三百年。”厲夏語氣平淡，仿佛早有所料。

到時候，就算霜少爺再如何設法保隱龍宮和百刃劍崗，恐怕都會……他看到厲霜睜大眼睛十分詫異，笑了笑，“百年之後的事情，沒個準呢。”

“那我管不到，我只想知道，你們的傷到底要怎麽治？”厲霜有些不滿兩人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。

“本該是去到三千中世界養傷，只是目前如此情況，那邊的人比貪狼君璇白衣之流更不好打發，亦是很危險。”厲秋幽幽說道。

想起貪狼君少了一大截的血條，厲霜心裏對其他世界的危險程度重新有了評估。

對方的敵人不知還有多少，聽他們說起，只怕貪狼君還是其中別個，若是兩人不能快速好起來，簡直就像兩條躺在案板上的魚。

厲霜湊上前道：“四洲的靈脈都不足以支撐你們養好傷？”

厲夏苦笑道：“不能。若是能，貪狼君隨便找個小世界奪取靈脈，豈不方便。”哪裏還需要大費周章煉化沈災業火。

三人一時沈默，厲秋不忍看到他沒頭緒的苦悶樣子，捏捏少年的腰肢，感受著手指之間那柔韌的結實的觸感，原本梗在心頭的怨氣消散許多，半是玩笑道：“要是霜少爺肯雙修，應該可行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……

室內一時安靜，只有厲霜手指梳過頭發的聲音，窸窸窣窣聽得人心尖癢癢。

厲秋古井無波的表情出現裂痕，眼神閃爍，轉過一邊不敢看身邊人，他方才只是說了個提議，沒想到厲霜居然就這麽答應了？！

是他在做夢，還是厲霜被人打傻了？

還是對方就是在開個玩笑罷了？

旁邊厲夏驚叫一聲，掀開被子手腳並用地爬過來，伸手去摸厲霜額頭，溫度正常，他又去看那人頸側身後，生怕中了什麽蠱蟲符咒的控制。“霜少爺，你真的清醒了嗎？”

厲霜將那只手拍開，惡劣地笑道：“你們有沒有想過，要是我和其中一個人雙修，另一個人要怎麽辦？”

兩人詭異的不說話，厲霜只當兩人對對方有顧慮，坐在一邊留出空檔給兩人思考。

這兩人本來就是死對頭，之前他沒註意，近來聽萬載天他們說起兩人之前的言行，皆是恨不得對方去死的敵對雙方，平日裏在他面前乖巧而已，轉個身就開始大打出手，互相捅刀毫不手軟，一點都沒有身為同伴的自覺。

厲夏沈思片刻，突然拿出一樣東西。

厲霜定睛看到是手機，一時不知該說什麽，便看到那人熟練地開了，調出一段視頻放在他面前，躍躍欲試道：“這個姿勢或許可行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裹著手甲的拳頭一秒將那手機徹底報廢掉，厲霜瞇起眼睛，身上開始有黑焰燃起。

他怕兩人膈應，這兩人居然在想用什麽姿勢！這算是代溝嗎？還是溝通都沒到一個點上？

怕自己失態出手打傷對方，厲霜默然起身，冷靜地朝門口走去，在厲夏出言挽留之前將門狠狠砸上，丁點機會都不留給對方。

快步走過長廊，厲霜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，又想起之前自己身陷幻境時兩人對自己的所做所為。一想到自己曾經把兩人捆住做那些事情，白玉般的臉龐頃刻間漲得通紅，熱得幾乎要燒起來。

他急忙扯扯自己的領口，甩手扇風，意圖讓臉上的溫度降下來，在涼亭裏迎著清涼的山風站了一會兒，依舊是徒勞。

當時自己怎麽會幹那種事情啊！越不想回憶，事與願違，之前還迷迷糊糊的細節被逐漸腦補完善，從斷斷續續，變成連貫——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，仿佛被架到火堆邊炙烤，不僅是臉頰，連耳根脖子都開始感到灼熱，厲霜跑到後山靈泉邊，掐指引出冰涼的泉水撲到自己臉上。

溫度對比相當大的兩者相遇，原本迷蒙一片的腦子終於有些清醒過來，厲霜坐在瀑布邊，心一橫，幹脆把頭伸到下邊，任由靈泉沖過自己的頭頂，帶走那股燥熱。

他閉眼等了一陣，收起身上的衣物，踏進瀑布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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